绝杀之后终场哨响,比分定格在87:85。CUBA广东工业大学对阵浙江大学全场的最后一秒,那个压哨的绝杀球,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,在我心里激起的不是狂喜的浪花,而是一片茫然的寂静。

绝杀之后
终场哨响,比分定格在87:85。CUBA广东工业大学对阵浙江大学全场的最后一秒,那个压哨的绝杀球,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,在我心里激起的不是狂喜的浪花,而是一片茫然的寂静。我瘫坐在替补席上,毛巾盖住头,耳边是队友震耳欲聋的咆哮与哭泣,眼前却只有地板上自己汗水的反光。
就在刚才,CUBA广东工业大学对阵浙江大学全场的最后三秒,教练嘶吼着我的名字。战术板上那个简单的“FLEX”战术,我演练过千百遍。跑位,借掩护,在弧顶接到边线发球。起跳,出手。时间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,我能看见对方扑防球员扭曲的脸,看见篮筐在视野中微微晃动。然后,是网窝那一声清脆的“唰”。
胜利了。我们创造了历史。可预期的狂喜并未淹没我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抽离感。整整四十分钟的肌肉碰撞、战术博弈、意志撕扯,那些疼痛的膝盖、灼烧的肺叶、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,在那一“唰”之后,突然被抽空了全部意义。目标消失了,只剩下抵达后的虚无。
我抬起头,看见对方球员通红的眼眶,有人跪倒在地。那一刻,我忽然明白了这种空虚的质地。它并非胜利的代价,而是竞技体育最真实的内核——我们用尽全部的热量与光阴,去点燃一刹那的、注定冷却的火焰。那记绝杀,与其说是终结,不如说是一个盛大的告别,告别这一百二十分钟里所有活过的自己。
我站起身,走向场地中央。那里,狂欢正在沸腾。而我知道,明天醒来,我们将重新变回一群饥饿的人。但此刻,在这片共同的虚无里,我与对手,与队友,与刚刚死去的每一秒,静静地站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