足球,是北回归线以南的乡愁冬至那日,南方的球场被一种稀薄的、却极具穿透力的寒意包裹着。这寒意不像北方的风那样有着明确的刀刃,倒像一层浸了凉水的纱,缓缓地渗进奔跑时张开

足球,是北回归线以南的乡愁
冬至那日,南方的球场被一种稀薄的、却极具穿透力的寒意包裹着。这寒意不像北方的风那样有着明确的刀刃,倒像一层浸了凉水的纱,缓缓地渗进奔跑时张开的毛孔里。就在这样的天气里,一场名为“淮南vs冬至”的业余足球赛,即将开场。
这名字起得颇有意味。“淮南”,让人想起《淮南子》,想起那条地理与文化的分界线,想起“橘生淮南则为橘”的古老谚语。而“冬至”,是一年中黑夜最漫长、阳气最隐秘萌动的转折点。当“淮南”对上“冬至”,仿佛不仅是二十二个人的对抗,更像是两种时空状态、两种生命节律的温柔碰撞。一边是地理的、实在的归属;另一边是时间的、周期的刻度。足球滚动的轨迹,就在这经纬交织的节点上,划出复杂的弧线。
哨音响了。起初,身体是紧的,传球带着冬日的滞涩。但很快,奔跑的热量从胸膛炸开,驱散了那层湿冷的纱。额上的汗,在午后斜照的稀薄阳光里,蒸腾起白汽。每一次冲刺,每一次拼抢,每一次将球奋力踢向对方半场,都像一种原始的、对抗时间与寒冷的仪式。在这片被称作“淮南”的土地上,我们用最激烈的身体语言,回应着“冬至”所代表的沉寂与收敛。这场“淮南vs冬至足球”的较量,其意义早已超越了比分。 它成了我们这些普通人,在岁末年关,用汗水写就的一封给生活的回信。
比赛最终以平局收场,没有人在意具体的数字。夕阳的余晖将影子拉得老长,疲惫而畅快的感觉弥漫全身。我们战胜了什么吗?也许并没有。但我们确凿地拥抱了某种东西——在至暗至寒的时节里,对生命热力最忠诚的确认。“淮南vs冬至足球”更像一个隐喻:生活或许划定了我们的“淮南”,但总有一些时刻,比如在球场上,我们可以凭一股热气,闯入任何名为“冬至”的凛冽,并与之战成平手。
散场时,不知谁喊了一句:“过了冬至,天就该长啦!”众人笑着应和。是啊,足球未曾改变时令,却让这群在绿茵场上奔跑的人,心里先一步,见到了光。